第二十九章
“好啊!”
温恋舒一喜,顺着他力道站起来。
虽然刮胡子她并不会,但女人对于打扮玩偶一类的,总是天生热情。
温恋舒让他坐下,自己翻开立春放好的包袱。
里面有她做好的鞋,围兜、刮刀、香胰子一类。
魏长稷瞥了眼,心下了然。
如此充足的装备,她怕是早有打算吧。
这般想着,温恋舒转身。
拿着件红色绣花的围兜,就往他脖子上挂。
“我不用这个。”
魏长稷满脸嫌弃。
温恋舒看着他,“不用的话,胡茬会掉身上,介时你还要重新洗澡。”
重新洗澡,睡觉就又要往后推延……魏长稷嘴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皱出川字,扯着围兜的手却已经不再用力。
不管怎么说,他想圆房。
见魏长稷松懈,温恋舒眼疾手快给他系上。
然后用水打湿了手,拿香姨子在掌心搓出泡沫,擦到魏长稷下巴及两腮。
本来很容易的事,速度却很慢。知道的她是在刮胡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大型玩具,这么让人爱不释手。
任人摆布的感觉不好,魏长稷有些不耐。
但被她细嫩的手指抚过肌肤,滋味的确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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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全当是洞房花烛的前戏,由着新婚妻子折腾。
毕竟以前从未做过,温恋舒也怕出错。
一盏灯笼放的近近的,把两人照的明亮。
她手里一把刮刀,捏着他下巴。
眼睛从未有过的认真盯在他脸上,倒叫魏长稷有些不自在。
温恋舒生的好看,魏长稷知道自己面容不及。
可如今这株华京最美的牡丹,偏生落在了他的枝头。
骄傲与自豪油然而生,魏长稷手扶到她腰上,温恋舒“啪”的打到他胳膊上训:“你别乱动。”
魏长稷果真不动了。
疼不疼的无所谓,被骂也不怕。
但关键他和温恋舒一样,也怕伤到嘴巴上,明个儿怎么见人?
虽然刮了这胡子,明个儿他本身就引人注目。
魏长稷人老实了,温恋舒才继续。
黑长的发丝由肩垂落,衬得她少了些骄矜高傲,露出几分慵懒温柔。
因着弯腰的动作,领口不自觉下垂,本就薄纱的面料,更显出里面绣着牡丹的兜边。
正中间好深一条沟壑。
烛光下白的亮眼,汹涌而出的风景更为惊人。
魏长稷很想提醒她……
后来一想,左右没有看见。
他是她丈夫,看又不打紧,也便闭了嘴。
等到温恋舒擦干净他下巴,顺手解下碍人的围兜,还未及低头说一声“好了”,覆着粗茧的大手已然拽住她。
把她带到腿上坐上,发紧扣住后腰。
这个动作,迫使温恋舒挺起胸脯。
随之衣料松垮垮堆积肩头,他埋了下去。
温恋舒又成了面团,脸红心跳。
抱住他脑袋的手声音发颤,“我还有东西没给你……”
这回魏长稷咬她一下,摆明绝不松口,“明个儿说。”
虽然很急,感觉他却是克制的,忍的确是难受,温恋舒也就松了手,鼻音有些重,搂着他脖子软绵绵的羞。
“那,去里面……”
没拒绝,只是让他去里面。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
魏长稷心下狂喜,抱着她疾步到床边。
一经放下她就往里一滚,被子遮住外泄的风光,整个人缩的看不见脸。
说不怕是假的。
毕竟他那么高,还那么壮。
但人是自己找的,没有退路可言。
她眼睛眯开条缝紧张又慌乱的看他。
魏长稷放下红帐,光线成了暗色。
温恋舒瞧见他三两下丢了衣服,从后背腰下探出个狼头刺身。
杏眸一眨,有些新奇,歪了起来露出被捂的发红的脸,她问:“你有纹身吗?给我看看。”
“有,你想看?”
魏长稷钻到被窝里。
温恋舒点点头,“想。”
女子怕蛇虫,他也不例外。
但害怕的同时,那些危险的东西又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狼她只在书中读过,很想看一看。
魏长稷擒住她叠挡在胸前的胳膊笑。
“把手拿开,你答应我,我便也答应你。”声音暗哑带着蛊惑。
他第一次庆幸——
当初被魏长序拉着刺了个这种玩意儿,倒有些用处,起码温恋舒喜欢。
早晚都要做的事,温恋舒并不扭捏。
如今有了吊着的纹身,心里更多些期盼。
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把手挪开。
衣带渐开,气息微沉。
贴近游走的呼吸,很快让肌肤生出一层粉色。
不知何时他撑了过来。
那么大的块头,像山一样,巍峨沉重。
温恋舒被罩着视线昏昏。
暗色之中,恐惧无处遁形,瞬间油然而生。
不自觉的,她伸手搂住他脖颈。
“魏长稷,我怕……”
她鼻左侧有颗小痣,平素脂粉遮挡并看不见。如今卸了妆显露出来,随着皱鼻小痣移动,娇艳欲滴。
感觉她的不安,魏长稷亲了下那处。
很温柔似的,跟他外表粗矿一点也不一样。
“怕什么?”他不是在。
温恋舒眼睫微颤,毫不掩饰自己的慌乱。
这时候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她只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怕什么?
当然是他给的印象过于粗狂,怕待会儿没个轻重。
可这话温恋舒不说,也说不出来。
魏长稷却都知道,安抚的拍拍她,声音温和,“没事的,你信我,好不好?”
总归她是他的妻。
他在意她,不会伤她,更不会毫无顾忌。
于是温恋舒手又松了。
看着他肩骨肌肉汗落,忍不住追问:“你好了没?”
魏长稷不说话。
温恋舒催,“你倒是……”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太磨蹭。
弄的温恋舒怕都忘了,就剩下烦躁。
那些滋生的难受和害怕,在烦躁中磨的一丝不剩,她想骂人。
魏长稷微怒,“你闭嘴!”
他忍的辛苦。
她却开口催他,不知死活。
魏长稷瞪温恋舒。
温恋舒撅嘴,无奈只得忍下。
等到结束的时候,她轻快的松了口气,话本子里说这事会骨头散架,似乎也没有那么惨烈。
“你什么意思?”
魏长稷眯眼,复按住她。
温恋舒被问的咯噔一下,慌张摆手,“没有、我没,我去沐……”
“我怜惜你,你却敢挑衅?小瞧了我去?”魏长稷打断她。
“我没……”
他却不信,直接板过温恋舒肩头,她便没了反抗机会。
热意再次蔓延。
温恋舒闷出一身汗,悔不当初,她真不该松那口气。
夜幕渐沉,窗纸似乎有雪飘落,外面凉风不断,屋里却热意未散,半梦半醒间,察觉到脖子有异样。
原来他竟还没睡,又恢复了力气。
温恋舒泪痕犹在,吓的死死抓着里面被子,“魏长稷,你疯够了没!”
魏长稷并不说话,显然被她那声叹气刺激的不轻。
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时候他总格外安静。
她委屈又气,反手就挠,“你休想,我不要。”眼见狠话没用,又软了声音哭诉,“魏长稷,你对我不好……”
他顿了一下,“我还不好?你是要上天?”
温恋舒不理会,“答应娶我是为呵护,现在又是做什么?我好疼好困,你家呵护不给人睡觉的?”
指腹给她擦泪,温恋舒扭着不让。
魏长稷抿唇,却不再动了,过了没一会儿把她的腿放下,嗓音格外忍耐:“好了好了,疼你护你,睡觉睡觉。”
啜泣的声音一断,她觉不可思议。
男人趁机把她搂在身侧。
做不得,抱总行了吧!
他退后一步,温恋舒也不会不识擡举,止住了哭声,搂着他稍微示弱,“又不是只有一夜,你就不能容我缓缓?方才我差点以为自己死了……”
魏长稷身子一定,瞪她道:“谁叫你松气刺我!”
“……”那不是无知嘛。
“以后那个时候你少说话。”
“哦。”
温恋舒微弱应了下,睡了过去。
前后不过一息时间,看来是真累坏的。
魏长稷却睁着眼睛,直到天空泛白。
温恋舒感觉仿佛才睡过去,就被人亲醒了。
她迷蒙睁开眼,哪哪儿都难受,推着旁边的人道:“今日要认亲,你不要闹我,很累。”
魏长稷诱哄,“我抱你去。”
可哪有被抱的新妇?又不是下轿,会被取笑的。
温恋舒扭着不愿,被魏长稷磨蹭。
后来迷迷糊糊,昨晚拒绝的那次又还了回去,他起来时,眉眼带笑,魇足的颇像采阴补阳的妖怪!
温恋舒却连手都擡不起来,浑身的倦怠慵懒劲儿。
魏长稷:“我先起来,你再睡会儿。”
怎么还能睡?
天都亮了,她不要梳妆的嘛!
对着人背影剜了两下,温恋舒认命的拉响床铃。
本来已经侯外头伺候的立春等人,方才听到动静急忙烧水,此刻铜铃一响,隔着床帐果真温恋舒沙哑疲惫的声音。
“水……”
立春提了壶,要倒出来喂她。
温恋舒却直接捧着壶就着嘴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迫切的很,那或许是温恋舒最狼狈的一次,有些顺着脖子流下,染到某些被掐出的痕迹。
立春从头到尾没敢多看。
脸皮薄的新夫人,本应当有些羞。
但累的实在没力气,温恋舒靠着立春认命,“叫个人一起,扶我去沐浴。”
“好。”立春叫了立夏,亲近的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