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生 17(1 / 2)

而生17

夏油杰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晚到真正的少年人虎杖悠仁已经抱着靠枕在沙发上睡得一塌糊涂。

而怜子还在电脑上摆弄着什么。

看到夏油杰沉默地开门,进屋,怜子问道:“他们叫你去做什么实验了?”

夏油杰瞥了她一眼。

“你那些朋友想要知道,咒灵被我收服以后会产生什么变化。”

“是个有趣的问题呢。诅咒的核心还在,咒力还在。咒灵所失去的,或者被我们控制的部分是什么呢?难道是灵魂这种飘渺的解释吗?”

“我只是个试验品而已,想知道答案,去问问你的朋友。”

“肯定还没有定论。”怜子说道,“今天早上才叫你去,哪有晚上就有答案的说法?十天半个月,能得到一个答案就算是好的。”

她看夏油杰正准备脱下外套,忽然问。

“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

“那我们出去聊聊好吗?”

夏油杰皱皱眉头,转头瞥了一眼口水都睡出来的虎杖悠仁。

“放他一个人在这里?悟说过,这几天尽量不要让他落单。”

“就在外面门口站站,不走远。”

怜子走到厨房,端出一个盘子。

“虎杖做的,他说特地给你留着。”

“我不喝酒。”夏油杰看着怜子手肘br/>

“好呀。”怜子自然而然地忽视了后半句话,“夜宵归你,啤酒归我,正好。”

“你可别再喝多了。”

“啤酒不就和汽水儿差不多嘛。这玩意儿我只会喝撑,不会喝醉。要灌倒我,至少五十二度半斤起步。”

夏油杰又回忆起了当年被硝子支配的恐惧。

当年他入学高专不久,眼高于顶的五条悟在得知他的术式是和著名咒术师安倍晴明同款的咒灵操术之后,立刻就把他划分为“自己人”,却对没有术式,只会治疗的硝子颇有些瞧不起。

直到半个月后,硝子踩着五条悟的手,在他们“最强组合”惊恐的眼神中,三十秒吹了一瓶白兰地,喝完还像没事人一样。

对,踩着五条悟放在桌子上的手,因为这家伙在不自量力的第一杯之后,不仅无下限失灵,连站都站不起来。

打那之后,涉世未深的小少爷五条悟就对这位女同学产生了莫名的敬畏。

连夏油杰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他又瞥了怜子准备带走的酒瓶,说。“随你吧。”

反正他也管不了这个小鬼头。

----------------

怜子把虎杖悠仁做的炸鸡排和可丽饼摆在夏油杰身旁的草地上——这儿是公寓楼门口的小片绿化草坪,距离他们所居住的地下室直线距离不过二十米。

春天茂盛的草地和墙角开出的野水仙花,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色泽。而远处,有几株颇有年岁的樱树,花已凋零,但随风轻摇的叶片别有一番风味。

“我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但味道肯定没有刚炸出来酥脆。”怜子说。“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无所谓。”

夏油杰拿起一块炸鸡,咬了一口。

“如果我们早上没机会碰面,麻烦你明天告诉那孩子,他做的炸鸡排味道很棒。”

“一定带到。”怜子打开啤酒,灌了一大口,“可惜当时他不让我用啤酒配炸鸡,明明我昨天没喝多的。”

空气安静了很久,直到夏油杰打破沉默。他把盘子向怜子的方向推了推。

“我听悟说名古屋的事情了。真没想过你会选择来这里。”

“因为其他人说的话我需要听,但你说的话我不想听就可以不听。”怜子说。

夏油杰愣了一下。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似乎发出一声轻叹,“每一个咒术师,都是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伤好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了,才会变回人类。”

“这大概是人之常情。”

最深切的愤怒和忧伤,往往不会倾诉给父母爱人,而是只讲给旅行团的陌生人,火车上的同路人,还有路边烧烤摊桌对面的空凳子。

“任务中死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也许你很强,但也不能避免。即使是最强的五条悟,也有过没能保护的人。”

夏油杰顿了顿,用一种空洞的语气强调了一遍。

“我说的是真话。也许对你们来说难以置信,但他确实有过这种经历。”

他能理解,越是强大的咒术师,在面对这个残酷现实的时候就越脆弱。而美好的虚假景象破碎的时候,越是那些曾经顺风顺水,没有遭受过挫折的咒术师,就越难以接受。

“我曾经有一个学弟,姓灰原,不知有没有人向你提过他?”

“没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