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见家长了?(2 / 2)

上官飞燕被一个窝心脚踹飞之前,脸上还挂着甜蜜的笑容。

她很自信,以自己的容貌,自荐枕席,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起码她暂时还没碰上过拒绝的男人。

更何况,是楚留香这种和陆小凤名声差不多的多情浪子。

被踹之后,她觉得自己判断失误。

楚留香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秋日的水很凉,可上官飞燕的心更凉,她已明白,在楚留香这里的路是走不通的。

她恨恨将衣裳的水拧干,回了房。

躲在房里看热闹的叶蝉衣:“?”

就这?

这就没了?

她很痛心。

毒燕子呐毒燕子,你这战斗力也太差了!

叹息了一阵的叶蝉衣,准备摸黑再逛一阵,消食完就去睡。

热闹又来了。

哦,不对,是陆小凤回来了。

他回来时,还带着一壶酒,酒壶上似乎绑了根绳子,被他缠在手指上晃着。

就在这时候,住处最靠近院门的上官飞燕一扑,就要将陆小凤抱住。

对方大概是太心急了,没看清楚黑暗中的柱子。

叶蝉衣离得老远,都听到了“咚”一大声。

然后……

上官飞燕就倒退踉跄几步,一滑脚,再次落到了锦鲤池里。

叶蝉衣:“……”

噗——

连续发出这么大动静,她要是再装没听见,就太假了。

她将外衣脱下,披在肩上,又散了头发,用当年闷在被窝看了一宿小说没睡,大清早被喊醒时糊弄她母上大人的精湛演技,做出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半眯着眼,打着哈欠推开门。

“怎么了?”

楚留香也开了门,不过对方穿着整齐,腰带勒得比平时还要紧一点,都皱了。

优雅贵公子香帅平时穿衣极其讲究,叶蝉衣想要忽略这点异常都难。

她意味深长地朝楚留香一挑眉,不等对方回应,就去看被陆小凤捞起来的上官飞燕。

对方头上挂了一些绿草,嘴巴一张,吐出来一条尾指粗细的小锦鲤。

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哦,她说的是那条在地上翻腾的小鲤鱼。

叶蝉衣赶紧撑伞走过去:“你没事吧?”

上官飞燕憋了嘴,撞入陆小凤怀里抽泣:“我……我没事。”

“哎哟,真是可怜哇。”叶蝉衣蹲下,捧起地上的小鲤鱼。

雨伞伞骨扫过上官飞燕头顶的发,一撩,一蓬头发甩过去,打完陆小凤的脸,又拍回上官飞燕脸上,发尾的水甚至溅到对方眼里。

叶蝉衣用握着紫竹伞的食指指腹,摸了摸小鲤鱼的脑袋,饱含同情道:“怎么就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呢。”她伸手,将小鲤鱼送回池子里,转头对上官飞燕,露出个标准微笑脸,“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上官飞燕笑容僵硬:“没、事。”

“那就好。”叶蝉衣快跑几步,回到檐下。她收起伞,拍了拍身上的水汽,对楚留香道,“你说这天气,真是见鬼了不成,下了几个时辰的雨了,怎么还没停下来。”

楚留香配合,擡头看天:“的确不寻常,你看这雨势,要是下到明日,池子的水怕是要涨起来了。”

——只怕河里的水,也要涨起来。

伞盖离开,再次遭遇暴雨冲刷的上官飞燕和陆小凤:“……”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叶蝉衣是在故意装作无意。

陆小凤若有所思,可手上还是扶起上官飞燕,只是在对方靠过来时,往后退了半步。

上官飞燕有些委屈地看着他。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避开了那楚楚可怜的目光:“我先送你回房吧,秋日雨寒,姑娘小心风寒。”

叶蝉衣看陆小凤和上官飞燕的背影,用手指戳了一下楚留香的手臂:“老楚同志,你刚才做了什么?”

楚留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答非所问:“这位上官姑娘,似乎有目的而来。”

初时装得还不错,他们都没看出来,要不是对方今晚“将错就错”的举动,他还真看不出端倪。

“楚香帅就是楚香帅,脑子果然灵光。”叶蝉衣揶揄道,“竟然没被美色所惑?”

楚留香嘴角上扬:“多谢衣衣姑娘夸奖,楚某不敢沉溺女色。”说笑归说笑,正经事还是要提及,“上官姑娘一开始似乎只是走错了房,脚步有一瞬间的迟疑,大概是看出了我不是陆小凤,不过她还是……咳,所以我就把她‘请’了出去。”

好一个“请”,真是有礼貌的香帅。

叶蝉衣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楚留香眼神滴溜转走。

他可什么都没做,只是动了一下脚而已。

一炷香后,衣领子被扯开的陆小凤,逃也似地回了房。

叶蝉衣热闹看够,消食也消够了,回房睡觉去,将面对陆小凤满腹疑问的重任,丢给了楚留香。

昱日。

叶蝉衣一觉醒来,满室昏暗。

屋外有人温柔敲着门扇,指骨与木门相撞,发出很轻的声音。

若是她还在酣睡中,这样的敲门声,绝不会打扰到她。

不必看外面是谁,叶蝉衣都能知道。

她拖着鞋子,欢喜跑过去开了门:“花花!”

“衣衣。”开门就是花满楼灿烂如春风里怒放鲜花的笑脸。

要是旁边不是站了个同样温柔看着她的花夫人,叶蝉衣会更高兴。

她开门的手都僵住了。

一早起来,衣裳不整,牙没刷脸没洗就对上男朋友的妈……

叶蝉衣想关门,然后用被子把自己捂死。

嘤,她的形象啊!

花满楼捏了下鼻梁,有些无奈:“娘,不是说让你晚一点过来吗?”

怎么又一下子出现了。

他才刚把话说完。

花夫人捧着托盘,无辜道:“我已经晚了一点了啊。”

这不已经等小姑娘开了门,才出现么!

花满楼:“……”

他将自家娘亲手中托盘拿过来,递给叶蝉衣,柔声道:“你先洗漱,不急,我和娘亲说两句话。”

僵硬还没好的叶蝉衣,机械接过托盘:“哦。”

花夫人伸手:“诶,我梳头可好看了,要不我帮你梳一个?”

叶蝉衣:“呵呵呵呵,不敢劳烦伯母,我自己可以的。”

她点头致歉,倒退往后,果断把门关上。

啊!社死!!

花满楼将自家娘亲推到一边去,半是好笑半是无奈道:“娘,您吓到衣衣了。”

“我怎么吓到她了。”花夫人瞪大眼睛,不服气道,“我态度多好,多热情哩!人家小姑娘肯定喜欢我!你就是怕我抢了你的人,才故意这么说的,是不是?”

想当年,她在江湖上,可是男女通杀的哩!

花满楼:“衣衣……性子腼腆,您再收敛一些可好?”

花夫人不情愿道:“那好吧……”

对自家人,怎么能不热情,要是人跑了,她这傻儿子不是要哭死哦!

“人家都说新妇最怕婆媳不睦,要是娘不热情些,衣衣误会了我不喜欢她,你自己搞定哈。”花夫人拍了花满楼肩膀一巴掌,“我可喜欢这个七媳妇了,漂亮又有趣,还不会脸红哩!一点儿也不像你们脸皮子那么薄,你可别给娘拖后腿。”

脸皮子薄的,她都不好带人出去尽情玩儿。

依旧无奈花满楼:“娘,我还没问过衣衣呢,您可别在她面前瞎说。”

花夫人又拍了他一巴掌:“小七童啊!你怎么这样子哩!啊?我可听说你们在那个什么毛花大师讲经的时候,就开始那什么了。都多久了,你还不求亲啊?你是不是想辜负人家小姑娘?”

百口莫辩的花满楼,语气依旧温润:“娘……我不是……我没有……”

唉,他爹哪去了,能不能来管一下他自己媳妇。

花夫人左右看了看,没找到棍子,只好瞪着自己漆黑透亮的眼睛恶狠狠放话:“你敢干这种事情,我打断你的腿!我看人小姑娘对你可情根深种了,只要你在的时候喏,那双眼睛都没离开过你的哩!”

花满楼:“是,儿子遵命。”

辩不过,认错吧。

听到这么一句话,花夫人放心了。

吱呀——

门扇重新打开。

花夫人赶紧推了花满楼一把。

叶蝉衣脚还没踏出房门,就被横空飞来的花满楼扑倒在门扇上,来了个门咚。

百花的清香味瞬间把她团团围住。

老实说,她有点儿懵。

花满楼一手垫在叶蝉衣后脑勺,一手撑住门扇,也很懵。

“诶呀,力气用大了。”花夫人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声苦恼道,“不晓得有没有伤到七媳妇哩,可别坏事咯。”

她赶紧提着裙摆,小跑过去:“衣衣啊,你没事吧?”

叶蝉衣懵着,被花满楼扶稳:“我没事。”

花夫人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为免七媳妇对她有误解,她果断甩锅,伸手揪走花满楼腰间的扇子,敲着花满楼的手臂,教训道: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你自己摔了没得关系,男孩子皮糙肉厚的,可你连累衣衣就不行了!”

背锅花满楼,无奈心中叹气,摇头轻笑,温声道:“娘亲说的是。”

“衣衣啊……”花夫人拉起叶蝉衣的手,“别管这莽撞孩子,我们吃午饭去。走走走,我让厨子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龙井虾仁和八珍鸭舌。”

依旧懵逼叶蝉衣:“……好。”

午饭没有昨晚见过一面的花大哥、花六哥。

叶蝉衣问了一嘴,花夫人说不用管,花六哥调到了凤阳府这边来当知府,受命治理淮河中下游水患之事,花大哥作为工部侍郎协办,最近恐怕都见不着人。②

“大雨到现在都没停……”叶蝉衣看着开始积水的院子,皱了下眉头。

花夫人宽慰道:“没事的,大童和六童对治水颇有心得,不会有问题的。”

此时。

啪唰——啪唰——

有仆人踏水匆匆而来,附在花老爷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轰隆!

天边电闪雷鸣。

明灭光影里,花老爷表情如雨上层云。

【①:《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李白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

全文比较长,就不写完了。

②一般来说,朝廷为免官员权力过大,不会让官员回乡做官,在任数年之后也会调动岗位,也很少在同一个地方让同一家族的人一起上任。这种制度,就是各朝各代都有的官员回避制度,它是我国古代在任用官员时,为防止徇私舞弊而采取的一种防范性措施。所以,花六哥的就任岗位,是为剧情服务,花大哥只是协办,其实是军官,算不得一起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