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殷柔发出尖叫的地方不放,就在正厅隔壁的院落。
因着宴饮总需要一些桌凳碗筷,或是宾客吃醉了需要歇晌,那座小院就被临时堆放一些小物,方便随时取用,剩下的房屋劈成客房,当作休息的场地。
自家的聚会,原是用不到这地方的。
如今殷柔却在这儿。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的雪,细细簌簌的,除了怀孕的金氏以及孩子们,众人在魏老夫人的带领下逐渐靠近。
待的停到事发之地,却发现是个反锁的屋子。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啜泣,以及一声男人的安慰。
温恋舒一顿,手暗自攥紧了又松。
瞧见黎初和小金氏她们看过来,装作面上无恙的样子。
只可惜……
方才差些路程,没听清男人的嗓音。
否则就凭府上对魏长稷的了解,也能分辨出是不是他。
如今各人带着个人的心思和不确定,停下却无一人敢在柳氏和魏长序的眼皮子低下牵头。
最后自然是自持身份的魏老夫人。
再又听到殷柔的一声哭后,“柔儿在里面,这门得先开开。”说着不动声色瞥了柳氏一下。
即便她作威作福,实则心里也知,魏国公府是柳氏说了算。
按着道理,里面这般动静。
摆明了是殷柔和一个男子。
真正心疼她的长辈,便是为了殷柔的名声,也当先想尽办法把人遣散,再思开门之事。
为魏老夫人才停下。
在确定无人开口之时,却第一个迫不及待说话,就似……她期待的想要证实什么似的。
不过……
温恋舒心里嗤笑一声,嘴角讥讽。
魏老夫人不就是期待什么吗?从迈进这座府邸的那刻,她眼睛就放到了魏长稷身上。
你说一个人,怎么就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听闻她当年对魏长稷这个孙子十分嫌弃,因为觉的魏长稷毁了她有出息的儿子。
可待后来大势已去,却想借着嫌弃的孙子东山再起。
想于此,她甚至有些理解魏长稷的凶狠蛮横。
纵使柳氏护他,有魏长序想帮,可在一个祖母不疼父亲不爱,且身世难堪,人人皆蜚语的环境中。
也只有够凶够狠,才能不为人欺吧!
另外魏长稷这般长大,本质定然不纯善。
平时显得有些憨傻纯情,那是魏长稷心里有她。但殷柔算个什么东西?魏长稷根本就没看上过她,自然保持着对生人的疏离戒备。
定然不会被殷柔轻易算计。
温恋舒这样劝自己,也表情淡然的骗别人。
柳氏扭头看到小儿媳妇淡定安然的模样,也便恢复了自信,嗤笑一声顺水推舟道:“那便开!”
殷柔既有胆子算计她儿子,那她何必对殷柔慈善?
何况魏老夫人都不见给殷柔留女儿家的脸面,他们又何必在意。
于是这扇门,在魏老夫人的夫人,柳氏的暗许之下,由离得最近的云嬷嬷一手打开。
旁人倒还好,虽然好奇,但众人皆在,都还维持着规矩仪态。柳氏淡定从容,魏国公则事不关己。
自魏长稷兄弟归来,国公府大权旁落。
他晓得此生翻不了身之后,有过一阵不甘,最后认命了。
照魏国公自己的话说:“我这一声,为人赞过,为人骂过,努力过,疯狂过,自然也当平庸过,便是魏国公府我说了不算,我也不还是他们父亲?荣华富贵照样享,也当付出些代价。”就是被柳氏压的窝囊。
但他已然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了。
黎初并魏长序则暗中注意着温恋舒,唯恐她失控。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魏长锋,竟和魏老夫人一样眼睛放光的期待。
被小金氏瞥到,一把揪住耳朵,“看什么看,你很想看那白莲花失态的模样?”男女共处一室,还发出尖叫,不用想也知道是那档子事。
叫魏长锋效仿纵享齐人之福他不敢。,此时也不过想眼睛瞟瞟,过一下眼瘾。
毕竟殷柔风采虽不及温恋舒和黎初。
但这人柔弱无辜,小白莲姿态,是男人惯喜欢的模样。
魏长锋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乱叫。父亲虽然管不住魏长序和魏长稷,却自来惯会在他和魏长陵身上找存在感。
他可不想大过年的挨老子喷。
只得趁人不注意,抓着小金氏的手在怀里揉。
把人揉的无可奈何气笑了,再仗着自己的脸温哄两声,小金氏知道他劣根性,却也无意跟人把关系闹僵。
毕竟过日子,太较真得气死,得过且过方长命百岁。
夫妻两个也便瞪来哄去的把这茬错过。
与此同时,吱呀一声。
随着云嬷嬷把们打开,瞧见里面状况。
跟着柳氏从艰难走过的老人,竟也一瞬呆愣片刻,后背明显绷直,状态十分奇怪。
众人只以为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愈发好奇,然后云嬷嬷抿唇走进去,丢了件衣裳,这才把位置让开。
丢衣裳的那刻,事情已经差不多肯定。
小金氏夫妻不由自主的看向温恋舒,毕竟席上只有魏长稷和殷柔不在。
小金氏以前羡慕温恋舒,也嫉妒她,因为无论温家如何,温恋舒始终一副自信从容的模样。
可此时温恋舒依旧高傲,想起里面她的丈夫和殷柔。
小金氏竟对温恋舒有几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