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Ⅵ 种子(7)(1 / 2)

ChapterⅥ种子(7)

4月1日,早上10:00。

副校长所说的不必要的垃圾,主要是学生的尸体,还有几只蜘蛛老师的肢体。

到处都是断臂残肢,鲜血混合着尘埃。

不少刚镇定下来的同学一重新见到如此场景,就扶着墙呕吐起来,边吐边哭,但是人形的老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够了吗?把那些东西移开,搬到操场烧掉。”

她称那些曾经生龙活虎的学生,那些和她共事的老师,为那些东西。

除去视觉冲击外,学生们又一次受到了精神的冲击,将他们的内心击碎得难以拼合。

书上所说的仁义道德,老师平时讲的真善美全都是假的吗?

他们疑惑,茫然,在交换的眼神中停留,最后选择了沉默。

徐雨也是人群中的一个,她必须边哭边擦去教室里的血迹,黑板讲台是最好擦的,窗户也不难,墙壁上的血迹是最难的,怎么也擦不干净,旁边有个学生费力地用白粉笔将它涂画,可是痛苦的记忆怎么能够被消除呢?

“徐雨,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朋友靠过来,红着眼低声问她。

“我也不知道。”

“你说校长说的是真的吗?”她说着,忍不住一瘪嘴,几乎又要哭出来,“家里的人真的放弃我们了吗?我们真的要参加那个什么计划吗?输了就会被杀掉?”

一连串的问题,也叫徐雨无言以对,“我不知道……”她遥望着外面,“但是我想再等一等。”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等待什么,是救援的希望?还是自己能够振作起来?又或者是老师们改变主意。

她觉得自己最期待的,下一秒她睁开眼睛,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景物还是没有改变。

徐雨的心有些冷了,但她还是安慰同学说:“别想这样了,先把事情做完吧。”

“嗯。”

两个人搞完了讲台附近的卫生,就去帮着其他同学擡尸体。在此之前也是有过一番心理挣扎的,可是让他躺在这里那算是什么事情呢。

四个女生共同擡着一个男生下楼,或抓着手,或抓着脚。

她们这才知道一个人原来是多重啊,一个人的生命是多重啊。

队伍中出现了小声的抽泣声,不一会大家都泪流满面了,他们擡的这个学生叫张孝伟,平时吊儿郎当的,从来不听课,就喜欢打蓝球,一天到晚尽往教室外面跑,但是也记得班上有个女同学生日,就他唱生日快乐歌调子最偏,声音最大,引得大家都发笑,他还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行了行了,我不唱了,你们唱。”

他黑红黑红的脸,还有那一抹有些憨厚意味的笑容蓦地浮现眼前,压着所有人心头发沉,眼睛发酸。

四个女生,好不容易走走停停,走到了那个烧着烟的地方。

有一个高大的男生指挥着她们:“这一批还没有烧完,你们等下一批吧。”

他所说的下一批,是旁边不远处用石灰圈成的另一个四方形,上面的尸体已经堆了一座小山,有几个男生看她们是女生,很利索地抱过尸体,两人合力甩到山上去了。他们对张孝伟自然是没有感情的。

哭的是徐雨她们几个人。

在隐忍的哭泣中,她们听到后面有人在说,“这么大的烟,警察都没有过来看,可能真的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绝望笼罩在她们头顶。

徐雨看着那些黑烟盘旋着升上天空,甚至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死了就会被烧成烟,烧成烟后就会票上天,那算不算一种获救,一种解脱呢。

这个猜想她没有说出来。

等她们四人筋疲力尽地回到教室,班上的卫生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徐雨想要回座位上趴着,但是在走向座位的一瞬间,她想起了一件事,“丁一帆呢?”

班上不少同学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是啊,他去哪里了?

但有少数学生面露难色,似乎是知情,“你不知道吗?丁一帆死了。”有人回答她。

徐雨一惊,“他怎么会死了呢?我们走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素来和她玩的好的朋友走到她耳边告诉说,“就在我们走之后,他一个人不知怎么地从教室这里爬楼梯下去了。他……”说到这里她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

但是徐雨死死地看着她,迫使她说下去。

朋友压低声音:“我听说他是在男厕所溺亡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对了他手里的两只眼珠都捏爆了,掰开他手的时候男生都恶心吐了。”

徐雨的心完全跌倒谷底,外界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