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你说是谁杀了我儿张波!”
李春脸上的淤青未散,却表现得彬彬有礼,对张信行了一礼,“张世叔,是京师三大御营之一的五军营和锦衣卫。”
“什么!”张信吃了一惊,“你们怎么会惹到天子御营和锦衣卫?”
李春叹了一口气,脸上装出一副可怜相,
“世叔,原本我和张兄等人在望江楼看风景喝酒,发现范家浜冒出来了一支2000人左右的军队,小侄自认也算是松江府乡绅的一分子,查奸防盗有责,毕竟这些年天下也不太平,便派人前去范家浜好生询问,…………”
李春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把自己等人嚣张忽略了,一切起因都是五军营和锦衣卫太过嚣张所致。
“欺人太甚!”张信咬牙切齿,“他们一支客军到了我们松江府,竟然要喧宾夺主,袭杀我儿。”
张信脸色脸色通红,不停的转动着身子,很是激动。
“世叔,你难道不为张兄报仇吗?”
张信深吸了一口气,“可那是天子三大御营和锦衣卫,我能怎么报仇!”
李春一脸平静,缓缓开口,“世叔,弘光天子开海,在松江府和浙江明州府等几地设置市舶司,向我们这些人收取海关税,早已引起江南士绅的不满。”
李春的话极其感染力:“世叔拥有松江府最精锐的团练,只要你站出来反对,必然声势浩大,无论是明面,还是暗底里,都能赢得整个江南士绅的支持和感激,如若成功,这可是万家之情分啊。”
张信闭眼沉思,最后摇摇头,“如果我起兵,就彻底的回不了头了,这可是形同造反,而且弘光天子如今建立的三大御营,战力颇为强劲,怕是非我能抵抗得了。”
李春大笑,“张世叔,在松江府的五军营,只有区区2000人,咱们发动所有乡绅,召集护院团练,岂会怕他。”
“可是京师的五军营还有数万人,我们毫无胜算。”
李春淡淡的一笑,“北方有建奴强敌,西南流贼未靖,咱们只要把声势造大,造成整个南方动荡的局势,到时候弘光天子岂敢调大军来剿。”
张信停了下来,慢慢的沉吟起来。
李春分析的不错,如果南方因为市舶司,而彻底的乱起来,弘光天子就得跳脚了。
以往历代朱明皇帝,如果南方出现士绅集体抗税,为了稳定,不得不妥协。
“我观贤侄颇有才干,你说要怎么做?”
李春说道:“咱们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人手,先灭了松江府这五军营的2000人,就能很快打出名声,再让江南所有乡绅响应我们。”
张信还是有些担心,“我最多只能聚集5000人,那可是2000骑兵啊,这如果万一失败了,可是谋反,要诛九族的,我需要更多的人站出来。”
开玩笑,让他张信一个人顶在风险前面,为江南士绅争利益,完全没有把握的事,他可不干。
李春笑道,“我可以再帮忙召集船帮和河工,不会少于一万人,那些苦哈哈,只要肯给银子,还是很拼命的。”
李春加重了语气,“世叔,张波兄与我认识多年,相交莫逆,他的惨死,让我心焦难过,所以才想着帮世叔的忙为张兄报仇雪恨。”
他这是再次撩起张信的痛。
想到自己独子惨死,张信点了点头,恶恨恨的说道,
“朱油松一个落难藩王,到了我们南方称帝,却如此苛待我们这些乡绅贵勋,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这事我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