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袭袭。
虽然此时已经临近初夏,但高原到了夜晚,还是寒风阵阵,温度偏低。
乌海城的南城门缓缓打开。
随后三千名被以换防之命调集而来的羊同部众,就在上万吐蕃部众的监视下,朝着南侧积石山外的河口城走去。
因为声称要急行军。
所以羊同部众身上没有皮甲,一个个的只是拿着弯刀和长矛,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山间行走。
两个多时辰后。
沿着隘口向前走出三十余里的队伍,进入了一条黄河支流冲刷出来的河谷当中。
说是黄河支流。
实际上只不过是每年春夏之时,积雪融化后形成的一条小溪。
经过千万年的冲刷。
小溪也渐渐的把隘口冲的大了一些,形成了一个可以容纳不少人的平坦河谷。
“停一下,走的时辰也不短了,停下来歇一歇!”
吐蕃将领下令。
连夜急行军几个时辰的士卒纷纷瘫倒在四周,抱着从腰下解下来的水囊狠狠灌水,大口喘着粗气。
只不过。
这种宁静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不过半刻钟后,羊同的贵族们就忽然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大批大批的吐蕃部众,开始登上河谷两侧的半山腰,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们。
然而该没等羊同众人作何反应。
方才还下令让他们休息的吐蕃贵族芒刺尔崧就骤然暴喝一声,随即拔出腰间的长刀,指着羊同众人冷声道:“都蹲着,不许起来!”
“尔等的族人,在战场上临阵倒戈,致使我吐蕃损失严重,尔等犯下了滔天罪过!”
“奉大相之命,将尔等脚筋挑断。”
“谁如果胆敢抵抗的话,格杀勿论,到时候脑袋落地,可比仅仅只是挑断一只脚的脚筋,要痛苦的多!”
此言一出。
早就已经占据有利地形,弯弓搭箭的吐蕃士卒纷纷大喝。
身上没穿皮甲。
又蹲坐在河谷中的羊同部众们瞬间懵了,当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就是齐齐勃然色变!
“你!”
“临阵倒戈反叛的又不是我们!”
“你们当初覆灭羊同的时候,我们部落可是投靠了赞普的,为什么今天要出尔反尔,残害我们!”
“为什么……”
“哼!”
吐蕃将领冷哼一声。
“汉人有句话很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们不是我吐蕃人,信奉的并非是我吐蕃的天神,而是你们苯教的神灵,你们根本就不尊敬我吐蕃天神化身的赞普松赞干布!”
“既然如此,还留着你们干嘛?!”
“都趴下!”
“老老实实的,不过是挑断脚筋罢了,可别想不开,把自己脑袋搭进去。”
言罢。
吐蕃将领没有再继续废话,大手一挥就有一堆人马手持短刀冲入人群。
羊同部众自然不服。
可他们刚要反抗,两侧山坡上便射下来一支支箭矢,瞬间将一大片人射成了刺猬。
羊同部众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反抗是九死一生,不反抗的话,只是脚筋被挑断了。
虽然从此以后战力衰弱。
别说是从军打仗了,甚至于就算是日常活动都会受到影响,拖着一条残腿,不饿死就已经算好的了。
但是。
吐蕃将领说的很对。
不反抗的话,还能有一条活路,反抗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
就算是残废,起码也还活着……
众人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