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墨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将那颗脑袋按进水里。
伊利亚呛了几口水后,才感觉到压在颅顶上的手松开。
\"咳咳......\"
重新获得呼吸的伊利亚狼狈不堪咳嗽着,冰水顺着发丝和躯体往下流,湿发黏在脸上。
他竭力从浴缸中爬出,滚落在地,气喘吁吁,银色的眼瞳哀怨地盯着阎墨。
“您究竟要杀我多少次才能解气?”
他的喉咙还没完全恢复,嗓音嘶哑得可怕。
阎墨“呵”了一声,没感情地回应。
\"直到你真正死去为止。\"
伊利亚深深叹了口气,艰难支撑起身体,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如您所想,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的确从那棵起源之树上获得了‘不死’的能力。”
“您可以杀死我无数次,我也会复活无数次。”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终点的......”
话还没说完,修长的手指突然钳住他的咽喉。阎墨阴郁地摩挲着那截刚刚复原的脖颈,清晰感受到其下跃动的生命力。
只要他稍稍用力,对方又会跟刚才一样失去呼吸。
伊利亚一动不动看着他,费劲地从胸腔里挤出气息,露出浅淡无所谓的笑容。
他失去了对死亡的畏惧,却依旧带着对死亡的渴望。
“让我们扯平吧,阎墨阁下。
我利用了你,你也杀了我,我已付出了代价,从前的那个伊利亚已经死了,您就算再杀死我,您也什么都不会得到。”
他的语气温柔,没有做丝毫抵抗动作,任由阎墨扼住他,审视他。
“不见得,至少看到你现在跟我求饶的样子,我会开心。”
阎墨了无生机地翘了下嘴角,手指再次收紧。
“您.....真的......这么....认为吗?\"伊利亚在窒息中断断续续地说。
“您真的......享受这......个过程......吗?”
看到他难受的神情,阎墨满意地笑出声,松开些许劲道。
“当然,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雄虫的快乐就是建立在雌虫的痛苦上的,看来你以前被你哥哥保护的太好了。”
伊利亚捂着喉咙,忍着剧痛艰难地说:“阎墨阁下,我始终......相信您......和其他雄虫不一样。”
“无论是作为您......的敌人还是朋友,我,不得不提醒您。”
您正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您的行事逻辑,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待他虫,都是折磨。”
“只有内心脆弱的虫,才会用冷漠和残忍铸成围墙。”
“您只有先学会接纳自己,才能享受世界。”
“够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一无所知的雌虫也敢教训我!”
阎墨恼怒地打断他,黑色的情绪在他眼眸里酝酿。
“这段时间,我简直听够了这种话!
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说不一样,可我和其他雄虫就是一样的!
他们做什么,我便也做什么!而且,我还会做的比他们更好!”
“落到这种处境,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哄我开心放过你才对。”
伊利亚再次被阎墨拎了起来。
阎墨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否则我不介意,封住你的嘴。
再把你塞到一个不足一立方的空间,让你看不见任何光,听不到任何声音。
折磨一个活物的方法总比折磨尸体多,你说是不是?”
伊利亚的脚尖艰难地点着地面支撑身体,他对上阎墨漆黑,毫无感情的眼神,知道对方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
于是他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阎墨阁下,我只想再次成为您的朋友。
我已经在这里死去,无法离开乱流黑洞,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威胁。
而您想要的,无论是起源之树的力量,还是出去后筹谋布里兹家族的财产,亦或是王室和狄伦家族的恩怨,你总是需要我的。”
这玩意儿筹码还挺多。
不得不说,比起刚才不知所谓的话语,阎墨对于这几项的确动心了。
于是他松开手,任由伊利亚摔在满是水渍的浴室地面。
趁着伊利亚咳嗽的时候,阎墨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毛巾,微笑地说。
“清理好自己,别让星越看到你身上的伤。”
伊利亚接过,银色睫毛颤动着掩盖眼底情绪,神色复杂地轻声说。
您总是这样,有时候温柔地让虫沉迷,有时候却又冷酷到胆颤。”
“温柔?”阎墨讥诮地挑眉,“看来你脑子里的水还没倒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