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搬什么家!
还有自已三代以内的血亲,他们为何也要跟着一起?!
老秀才死死的盯着那一纸文书。
这确实是他前几天,受一位同乡礼部大人的启发,递交上去请求回归原籍的文书,与之一起的还有一份前元户籍文书。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尽可能的金榜题名,让自已最后能有一个官做!
当然他也想过会名落孙山,但凭借着他在京城结交的关系,也有的是办法留在京城,不用回归原籍。
左右不会亏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情况会变成这样?
一大群军士闯进自已家里,说要给自已搬家!
科举未复,未有分设南北两榜之制时,不是没有人更改户籍,自南归北,落叶归根。
也从来没有消息说过。
朝廷会派兵帮着搬家,还要牵连三代血亲跟着一起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北方诸省现在的真实状况,他还是略微知道一些的。
千里不闻鸡鸣,百里不见炊烟,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想要去那种地方?
在京城,他有家业祖产,又广交官商好友。
日子过的是有滋有味,前几个月还新纳了一房妾,占了十几亩好田地,他为何要舍弃这些去北方……
“朝廷没有这样法度!”
老秀才癫狂愤怒,一张脸扭曲到一块,冲着总旗大声叫喊,“没有!”
“你们这是在扭曲事实,罔顾国法!”
“况且这就算是国法,也不应由你们这些兵士执行!”
“你们这些贼子,放开,放开老夫,老夫要报官,要去应天府,要去都察院……”
总旗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附和,嘴里跟着还发出些语气词。
霍~哦~嘿~呦——
等到老秀才声音越来越慢,语气越来越小。
总旗又凑上去,嬉皮笑脸的说,“您要不要再去叩下阙?”
“京城嘛,当然是咱们大明皇帝最大,你之前说的那些太小,不厉害,到不了天听。”
“所有您就应该叩阙,这样好直达天听!”
说着总旗从自已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块军牌递到老秀才面前,“您可看好了,上面的字一个也不要落下。”
“咱叫王四奎,太子亲军效死营麾下总旗!”
太子亲军!效死营!
老秀才双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的看着总旗手里的军牌,真的是效死营!
啪——
总旗轻轻拍了一下自已的脑门。
“唉,您看看我这糟糕记性,怎么就只跟您说了我是谁,没说咱这是奉的谁的命了呢。”
“你都要报官叩阙了,只有我这个小喽啰的名可不行!”
总旗说着小步靠近老秀才,贴近他的耳朵小声的说,“咱这次啊,是奉了我家将军,也就是靖远侯马世龙的令。”
“帮着您这些,想要落叶归根的文曲星们回老家。”
“还有,咱要再多提醒您一句,您要是真去叩阙呀,记得要避着点人。”
“别直挺挺的就过去了,我家将军兼着掌皇城禁卫军事的职。”
“那皇城军都属我家将军的麾下,您直挺挺的过去,说要告他的状,皇城军肯定拦着不让过去。”
说完总旗站起身,拍了拍老秀才的肩膀,让军士不用再管他了。
文曲星还要科举呢。
现在搬家不关他的事情,至少要等到科举考试完了,金榜放出来以后,他才要搬家落叶归根。
而且人家文曲星现在,还有叩阙的大事要办,把他们都给告了。
他们不能不识相的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