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言眯着眼,从原主记忆里翻腾出这些支离破碎的记忆。
好一会儿才不掩鄙夷,“刘隽不是什么好货色,刘汶亦如此,贤妃那等女子,教养不出来个帝王之才。”
凤且听来,略有沉思。
许久才道,“圣上这几个皇子,说来都不怎地出众,哎——”,兴许在朝为官,不得不关注这事儿。
段不言眯着眼,笑看欲要枕在她腿上的凤且。
“你父亲早早没了,护国公府而今有所作为的也就是你,圣上不死,还不到站队的时候。”
凤且听来,面上温和不少。
昨日气得心肝疼的男人,一改冷漠,眼神都柔和了不少,“娘子是怕为夫也被问斩?”
段不言仰头大笑。
“凤三,你若也同我父兄一个下场,恐怕我是没有机会再得逃命,如若你要做些诛九族的事儿,不如先休离了我,容我一条性命。”
“怎地?夫人不愿同我同生共死?”
“打住!”
段不言笑容疏狂,“我不曾指望你陪我一起死,来日里你若有良心,放我一马,清明寒食,我定到你坟前供奉到位。”
未等凤且回应,垂着脑袋不敢作声的竹韵,终于大着胆子抬头,“夫人,正月里咱还是讨个吉利,莫要说这些晦气的话。”
旁侧凝香与秋桂,一边给她擦拭长发,一边连连附和,“正月里,奴等还要讨个好彩头,何况夫人与大人。”
呵!
段不言哼笑,“大正月里,老娘砍杀那么多的人,吉利吗?”
话音刚落,凤且掩口失笑。
“丫鬟们一片心意,夫人还是莫要说这些咒我们护国公府的事儿,至于站队,夫人所言极是,还早。”
太子还在东宫矗立着,圣上不言不语,只看着几个儿子私下斗来斗去。
凤且再看段不言,心底再次生出些遗憾。
如若夫妻一条心,这日子过得定然差不了,可惜啊,他被如今强势、勇猛的段不言吸引,也因她这些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的能耐,而生了忌惮之心。
夫妻俩胡闹,误了朝食时辰,段不言的头发七八分干时,直接让厨上加快速度,上午饭。
客房之中,王氏早早就起来梳妆整齐,小妾晴娘和丫鬟帮着簪花戴钗,欲要再上些脂粉时,王氏拦住了。
“我这年岁,相貌平平,莫要抹得多了,反成了东施效颦。”
晴娘低笑,“夫人,涂些口脂气色好些,妾身选的颜色淡薄,您放心就是。”
王氏低叹,“如若说来,夫人还真是我见过最为貌美的女子,这次见面,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身段,却偏偏不一样了。”
晴娘温柔浅笑,“从前奴也不曾见过凤夫人,昨儿一见还真是惊为天人,夫人您说样貌不曾变化,难不成是气度?”
“自然是。”
王氏与晴娘相处极好,这次带着晴娘来,也是因为哥儿们小,她一个人实在难以招架。
兼之晴娘乖巧,入门几年虽无所出,却尽心尽力伺候王氏。
时日一长,倒不是屈非离不开晴娘,而是王氏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