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旗帜在日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为首的指挥使和麾下的几个都头,原本还强装镇定的面容瞬间变得煞白,心虚之意溢于言表。
他的双腿微微颤抖,握着马鞭的手也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那指挥使咽了一口唾沫,他也不过是厢军指挥使,平日里指挥麾下做的都是修墙补路,种地开河一类的粗活,哪里打过仗?
“这……这可如何是好?”指挥使小声呢喃,他偷偷瞥了瞥身后的兄弟们,只见他们也都面露惧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哥,要不咱……咱回去吧?就说没找到梁山贼寇。”一个都头战战兢兢地提议道,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叫。
“回去?你当知州大人是傻子?咱们这才出城多远,就说没找到,他能信?”指挥使反驳道,“一个违抗军令,咱们都得人头搬家!”
指挥使咬了咬牙,心中纠结万分。
前进,面对如此强大的梁山军队,无疑是羊入虎口;后退,回去又无法向知州交代,同样是死路一条。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此时,梁山军队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几个骑兵骑着快马,朝着他们这边飞驰而来。马蹄声如雷,每一下都仿佛踏在都头和士兵们的心上。
“完了完了,他们来了!”
“这可怎么办啊!”厢军们更加慌乱了,有的甚至开始不自觉地往后退。
指挥使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满心的惊惶与愤懑强压下去,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左右环顾,只见那几个平日里信誓旦旦、口口声声说着义气的都头,此刻竟都开始偷偷摸摸地往后侧缩。
看到这一幕,他心中暗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平日里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可真一遇上事儿,这些人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真是“好兄弟”啊!
事已至此,这位指挥使心中反倒涌起一股决绝。
他清楚,再这么僵持下去,自己绝无生机。于是,索性一咬牙,将手中寒光闪烁的兵器用力一丢,“哐当”一声,兵器落在地上。
紧接着,他身形一转,干脆利落地下了马鞍,“噗通”一声,跪在一旁,“潍州厢军指挥使,前来请降!”
此言一出,身后的都头士兵们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原本混乱紧张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指挥使身上。
那些悄悄往后退的都头们,此刻也停住了脚步,相互看看,直接利落的跟着一起跪下,“请降!”
而朝着他们疾驰而来的梁山骑兵,听到这声请降,也猛地勒住缰绳。
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随即稳稳落地。
为首的骑兵上下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指挥使,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与思索。
“你确定要降?”骑兵冷冷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怀疑。
“确定!小人愿以性命担保,诚心归降!”指挥使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对方,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