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蒙!你身为尚书左丞,天子近臣,如何竟任由官家如此胡闹!此为渎职!”蔡京双眼微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寒意,冷冷地说道,“我等朝中大臣,竟是由邸报得知此事,侯蒙,你是要隔绝内外,独揽朝政吗?”
侯蒙听了蔡京的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蔡太师!此是官家发的中旨!草诏并未经翰林之手,审阅未经执宰大臣,便是宣旨,也是绕过了通进司、银台司,直接安排的童贯,调的枢密院的人!我这个尚书左丞,也是全然无知!”
他愤怒地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委屈。
这次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官家的这一系列操作完全绕过了正常的程序,让他这个尚书左丞也无可奈何。
“哼,即便如此,你身为天子近臣,也应该对官家的动向有所了解。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你难辞其咎!”他冷冷地说道,语气中依然充满了不满,“老夫会上奏陛下!弹劾此事!”
“蔡太师,您又何尝不是对官家的行为一无所知?”侯蒙反唇相讥,“您身为太师,位极人臣,此事落在青史之上,你难辞其咎!”
蔡京听了侯蒙的话,脸色顿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侯蒙,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一直对官家忠心耿耿,为朝廷尽心尽力。这次的事情,是官家一时糊涂,并非我等所能左右。”
“一时糊涂?”侯蒙冷笑道,“官家做出如此重大的决策,绕过了所有的大臣,只和童贯那阉人商议,这岂是一时糊涂所能解释的?我看,这其中必有隐情。”
“哼,不管其中有何隐情,如今木已成舟……”蔡京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此时外有契丹西夏,内有梁山草寇,官家还出了这么一番旨意,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侯蒙也是苦笑不已,正要开口,就见童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手中拿着一封战报,神色倨傲地来至尚书省。
“这不是三州枢密,童贯童大人吗?有何贵干?”侯蒙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与不满,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
他对童贯绕过正常程序行事本就心怀不满,此时见童贯前来,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童贯闻言,冷冷地看了一眼侯蒙,并未出言反讽,只是微微扬起下巴,将手中的战报递出,那动作仿佛在展示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这是?”侯蒙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眉头微皱,伸手接过战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莱州战报,侯左丞的弟弟莱州知州侯发……失陷梁山之手!”童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侯蒙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战报差点掉落。他的双眼瞪大,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嘴唇微微颤抖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你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侯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侯左丞,这战报写得清清楚楚,令弟被梁山所擒,你自己看吧。”童贯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侯蒙低头看着手中的战报,直到看完,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失陷,并未变节!”
“侯左丞,如今令弟在梁山手中,你打算怎么办?”童贯看着侯蒙的样子,故意问道。
侯蒙咬了咬牙,抬起头来,“我家兄弟只是陷落贼手,并未失节投敌!其若身死,我自会上奏,请求哀荣!”
“哼,果真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童贯嘲讽道,“居然连自家兄弟性命都不顾了,果真兄友弟恭,入孝出悌啊!”
“童大人放心,我侯蒙身为朝廷大臣,自然知道轻重。”侯蒙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只是童大人,卖国求荣,又是什么罪过?莫非,你童贯要做我大宋的中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