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大半个小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有人跳下马车,气势汹汹地往回走去,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们这些狗东西,还敢跟着,看我不打死你们!”一边说着,他一边掏出手枪,瞄准了一路跟在马车后面的几条猎狗。
见此情形,招财等几条猎狗机灵得很,立刻察觉到危险,迅速蹿向路两边的林子里。
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声在寂静的山林中骤然响起,宋阳听在耳里,心里猛地一紧,一阵胆战心惊。
不过,让他稍稍安心的是,并没有听到猎狗被打中后发出的凄惨叫声。
紧接着,那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再次传来:“妈的,这几条狗还挺鬼精,一看到老子抬枪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明明是你枪法太烂,开了这么多枪,连狗毛都没碰到一根。”
“你行你上啊!”
“不过是几条狗而已,还用得着我动手?要我说,它们愿意跟就让它们跟,等回到营地,还不是送上门的肉。叫了这么久,估计它们也叫不动了。”
“我看你这家伙就是老母猪绷摇裤儿——装处!少在这儿装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是随意地斗起嘴来。
领头那人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喝道:“你们俩废话太多,赶紧上车赶路,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那两人不敢再多说什么,灰溜溜地爬上马车,继续赶路。
又走了一段路,有一人说道:“那几条狗好像没跟上来了!”
另一人附和道:“那不是挺好嘛!”
渐渐地,透过袋子的光线越来越暗,到后来,四周完全陷入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马车并没有因为夜幕降临而停歇,依旧顺着土路在山里绕来绕去。
宋阳完全搞不清这几个家伙到底要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一路上,两人被颠得七荤八素,在袋子里昏昏欲睡,脑袋也被颠得晕乎乎的。
宋阳心里明白,自己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之前和许天泽结下了仇,如今落到他手下人的手里,想要活着回去,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不容易重活了一辈子,却没能把握好这难得的机会啊!一想到家里年迈的父母,温柔的媳妇儿,还有尚未出生的孩子……宋阳的心里就充满了无尽的不甘。
这一路仿佛没有尽头,估摸着都已经到半夜了,可这几个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宋阳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绞尽脑汁地思考着逃脱的办法。
手脚上的绳索绑得实在太紧了,一路上他不停地尝试挣脱,手腕和脚踝都已经被磨得火辣辣地疼,甚至能感觉到有血水渗出来,可绳索依旧纹丝不动,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就在这时,前面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宋阳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砰砰两声闷响,似乎有人在用力踢打王岳所在的麻袋,紧接着传来王岳痛苦的闷哼声。
“手脚都被捆了,还被装在麻袋里,你这家伙还敢跟老子犟,还想飞不成?给老子老实点,现在弄死你们,就跟弄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别打了,解开袋子,让他们透透气,给他们喝点水。别到人还没送到,就死在半路上,头儿交代过,要亲自处置他们。要是弄死了,答应的好处可就没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手电筒的光线照在了装着宋阳的麻袋上,紧接着,系在麻袋口的绳索被解开。
宋阳在袋子里蜷缩了许久,全身都麻了。此时他双脚用力蹬着马车车厢的后门板,艰难地伸直身体,脑袋从袋子口钻了出来。
四周除了两把手电筒发出的微弱光柱,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林木,抬头望去,天空繁星点点,可他完全辨别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宋阳嘴里塞着的破布被拿掉,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嘴巴又酸又疼,干涩得仿佛要冒烟了。
“老子要拉屎!”前方马车上,王岳被拿掉嘴里的破布后,突然大声叫嚷起来,“老子憋不住了!”
“还一口一个老子,你这家伙欠揍啊!别在这儿水仙不开花——装蒜!”
给王岳解开袋子的那人站起身,又朝着王岳狠狠踢了两脚,疼得王岳忍不住怪叫起来。
“别打了……让他去!拉在车上臭烘烘的,谁受得了!”领头那人发话道,“看紧点,这小子手脚都磨出血了,还不老实!”
“我也拉屎!”宋阳跟着喊了一句,他敏锐地觉察到,王岳这是想找机会逃跑。
要上厕所,总得解开脚上的绳索……周围是漆黑一片的深山老林,说不定真的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跑不跑得掉,总得试一试,绝不能坐以待毙!
然而,宋阳很快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这四个人比他想象中要谨慎得多,他们只是松开了两人脚上的绳索,让两人蹲到一旁的林子里解决,然后拿着枪,满脸嫌弃地守在旁边。
直到两人解决完,又重新把他们捆绑得结结实实,才放下手中的枪。
宋阳趁机偷偷环顾四周,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几条猎狗貌似真的没有跟来?
他满心希望几条猎狗能赶紧回家。只要它们回到家,发现宋阳和王岳一直没回去,家里人肯定会察觉到情况不对劲,就有可能召集人手前来寻找。
这个小小的期盼,不知能不能实现啊!
没等两人多想,他们被喂了些水,嘴巴又重新被堵上,再次被塞进麻袋里,继续连夜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