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客栈休息,我自己去!”
“我爹要是知道我让你孤身一人去了花船,他能活剥了我的皮!”
“那你说该如何?”安陵容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这花船我是非去不可的。”
沈昀飞:……
吃完了饭,回到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早,沈昀飞敲响隔壁的门,却没有人应,他拉着小二打听,才知道安陵容带着流朱已经出门了。
不是说累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出去,还不喊他一起?
沈昀飞心头一紧,不敢耽误,立刻出门去找。
他将苏州城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人,只好往客栈走去,一路上思绪万千:
不会遇到拍花子的了吧?
不会甩下自己跑了吧?
不会被仇家盯上了吧?
仅仅是在这一瞬间,他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刚走到客栈门口,便看到熟悉的身影——不是安陵容是谁?
她正俯身在一个卖花姑娘的担子前,认真看着那些沾着晨露的鲜花,流朱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二人看起来惬意得很。
沈昀飞顿住脚步,长长舒了口气。
他走近,恰好听见安陵容柔声问道:“这茉莉怎么卖?”
“夫人好眼力,这是今早新摘的……”卖花姑娘热情地介绍着。
沈昀飞默默站在她们身后,待她们选好花束,才递出一块银子:“不用找了。”
“呀!”
安陵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沈昀飞时更是吃惊。
眼前的男子面色苍白,发丝微乱,向来整洁的衣袍皱巴巴的,袖口还沾着不知在哪蹭的灰尘。
“你……被抢了?”
沈昀飞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折扇“啪”地敲在手心:“你出门为什么不喊我?害我找了你一整天!”
声音里居然透着几分委屈。
安陵容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啊,我想着连日赶路你肯定累了,就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见她道歉,沈昀飞傲娇的扬起下巴:“看在你为本少爷考虑的份上,本少爷这次就不生气了,不过下次注意啊!”
“知道了!”
“走,我请你们吃饭!”
\"我们吃过了,你自己去吧。\"安陵容说着,拉起流朱就往客栈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凑近闻了闻怀中的花束,“流朱,这花真香。”
“是呢!比京城的还香!”
被晾在原地的沈昀飞张了张嘴,最终无奈地摇摇头。
他随便吃了一些饭,回屋沐浴更衣,然后来到安陵容房间,敲了敲门。
片刻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沈昀飞刚要开口,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僵在原地——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们……”他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
安陵容身着一袭天青色云纹锦袍,胸口处用银线绣着几丛翠竹,腰间束着一条羊脂白玉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头发已经辫成了辫子,发尾系着同色系的丝绦,带着一顶镶翠玉的瓜皮小帽,活脱脱一个俊俏少年郎。
流朱也换上了男装的打扮。
“怎么样?”安陵容转了个圈,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淡淡的茉莉香。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故意压低嗓音道:“方才去街上买的成衣,我自己改了一下。”
说着,还学着男子作揖的样子拱了拱手。
沈昀飞这才回过神,弯腰去捡掉落的折扇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声音有些发紧:“胡闹……你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这般打扮……”
“谁告诉你我是大家闺秀?”安陵容挑眉反问,这个动作在她男装打扮下显得格外风流。
沈昀飞急道:“你是我外祖母娘家的孙女,当然是大家闺秀!”
安陵容轻笑一声,忽然凑近半步。
沈昀飞顿时闻到一股清冽的香气,不知是衣料熏香还是她身上的味道。
只见她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你不是说女子去花船骇人听闻吗,这般打扮去方便些。”
然后迈步离去。
流朱赶紧跟上,临走前还冲沈昀飞做了个鬼脸。
沈昀飞站在原地,耳根都有些发热,手中的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直到两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楼梯转角,他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追上去:“等等我!”
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连惯常的公子派头都忘了端。